夏晨和张世岩平时的聚点，是一家偏日式的酒馆。二层建筑，一层是小隔间，二层是带卧室的独立包间。老板是个头顶地中海的中年人，大家都叫他唐建成，全身带着买卖人特有的圆滑感，但与他熟络的客人对他的生活知之甚少，由于唐建成对个人私事尽口不提。

张世岩也只是有次跟一个老服务员探听之后才知道，唐建成以前有个妻子，后来失落了，有人说逝世了，有人说跟人跑了。但谁也不知道确实的消息，唐建成也孤身一人经营这家店。可他看上往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孤单落寞，反而像是生活充裕、家庭美满的生意人。

“你够意思啊，都没跟我说她增长考核难度的事儿。”张世岩说着，对唐建成点头示谢后，唐建成又冷暄了几句，出往了。

两个人在二楼的一间包厢里坐下，夏晨只是看着菜单，等唐建成出往才开口：“到时候兑换所也会出公示，何况还有大半年，我也无法保证她会不会由于什么变故收回这个决定。你是怎么知道的？”

“我可没探听，是下午给她汇报数据的时候，不警惕看见考核名单上的标识。”张世岩一把抢过菜单，在屏幕上点了那几样夏晨万年不变的食品，又为自己点了几种没尝试过的菜品，然后碰触下单键。“你是不是怕我知道了会嫉妒，会有所筹备，最后跟你竞争唐叔督导者的位子？”张世岩大喇喇也不加润饰地直言。

夏晨盯住他的眼睛，沉默半天，忽然笑了。“你并不比我差什么。评估值的细微差别也仅限于当初考核的那个阶段，我们吸收考核时的心态所致，并不代表这个差距永远存在。很多方面，我甚至感到你比我冷静，理智。”

“唉，怎么说呢。她说过，第三年的年终考核是最残暴的。你现在被进步了考核难度，那就有可能轮不到我跟你竞争，应当是别的被增长难度的荷担者。但假如这三年，我在督导者眼中的程度遇上你了，我们被分到一组再二选一的可能性很大。况且，她说的那种残暴，到底残暴到什么程度，只能等正式开端考核当天才干知道。我就是感到，咱们差未几一起来的，共事了这么久，又是兄弟，挺难得的，别有什么事儿都瞒着我。”张世岩说话的同时，酒菜已陆续被服务员端进来。

他们对话的过程中，有人进来时，俩人尽量不说对人类世界来说陌生的词汇，即使服务生耳朵里飘来那么几句，也无法断定他们到底是做什么的。关于这点，唐建成做得很好，从来不探听他们的工作，每次见面也只是单纯的问候和冷暄。

“我有预感，唐叔督导者所说的残暴，那种程度也许是我们无法吸收的。但我可以对你表态，假如不得不面临我们一同竞争客服中心督导者的职位时，我会选择让步。这不是我的理想，并且，客服中心第一任人类督导者的地位，没那么轻易坐稳。我对自己还没这个信心。”夏晨半真半假的言辞，并没得到张世岩比较兄弟情式的反响。

张世岩只是大咧咧地嗨了一声，“不说这些了，饮酒，饮酒。”他们干了一小杯酒，张世岩似乎感到味道分歧适，于是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类似装权限戒指的盒子，从中取出一颗像西瓜子外形大小的漱石，丢进酒壶摇了摇，再为两人斟上时，杯子里是绿莹莹的液体。

“不知不觉的，我倒感到巴斯特人的东西，比我们的好吃多了。你还记得咱俩刚当上扫描员那会儿，第一次打架那回吧？那天半夜，咱俩喝的就这种，口感简直了。”说着，张世岩又自斟自饮了两杯，开端动筷子。“有机会，我还真想往看看巴斯特人那边的世界，看看他们过的日子。”

夏晨吃了几口东西，似乎今天没什么胃口，顺势躺了下来，看着旁边卧室推拉门上的和服仕女图。“不管怎么样，我们对于他们来说，都是异族，就像他们对于摩希尸罗族来说，也是异族。不知道以后会怎样。但至少这三年，能安稳过下往，对我来说已经很满足了。固然兑换所的信心也成为我现在的信心，我信任通过意识平衡，能让这些不同种族的人组成的社会，慢慢变得更好，可……可有时候……”他摇摇头，没再说下往。

“有时候你也感到看着很公平公平，实在还有猫腻。是这意思吧？”张世岩吃吃喝喝间，说出这句在兑换所尽对不能发表的言论。

夏晨下意识地看看门外，“你这个人，不要把什么话都挂嘴上。我们心里明确就可以了。”他叹了一口吻，“你知道，也许最早你和我一样，都对兑换所的信心坚信不疑，这也是我工作和生活的所有动力，但越是看似美好的事，越不能接近。我不太信任这个世界上有接近完善的事物，即使他们来自另一个空间。”

“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？”张世岩忽然意识到夏晨的话中躲有另一层意思。

夏晨摇摇头，神情是真诚的。“没有，只是直觉……”这时服务员敲门进来，送来两碗拉面和几样蒸菜、串烧，说是老板请他们吃的。二人请服务员代为道谢后，张世岩吃起面来。“本来已经够了，可一见他这些私房菜，又饿了。唐建成真够意思，吃啊。”

“今天没胃口，喝点酒就好了。”夏晨只是瞥了一眼，仍然躺下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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